316:人生的明燈
2001年3月7日,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,讓身體硬朗的父親倒下,當天送醫之後,住進了榮總神經外科加護病房。隔天父親不僅無法用言語表達,而且不會吞嚥,無法進食,醫師決定以鼻胃管餵食。之後父親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,到了第七天由於肺部感染,血氧量直降,當晚醫師緊急施行氣管內插入,開始使用呼吸器。由於呼吸器插入相當難受,父親試圖拔掉呼吸器,護士只好將他的雙手綁住。後來由於父親會抗拒呼吸器,為維持血氧量濃度,醫師開始為父親注射鎮定劑,因此父親昏迷的時間更長了。由於父親肺部感染的情形越來越嚴重,醫師建議做氣切手術,可是想到父親以前曾說若有一天重病,也希望能夠有尊嚴地活著,所以家人拒絕了醫師建議的氣切手術。第十四天,父親血氧量降到非常低,醫師們緊急將父親轉入胸腔科加護病房,因為情況危急,醫師加重鎮定劑的劑量,至此父親陷入完全昏迷,再也沒有醒來過。主治醫師明白告知父親情況並不樂觀,要我們做最壞的打算,家人商量之後,決定不讓父親受到更大的痛苦,簽署了放棄急救同意書。同年4月11日,父親因肺炎併發呼吸衰竭,並導致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,病逝於台北榮民總醫院。
這一場意外,全家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悲痛和恐慌,我們從來沒想到父親會遇到這樣的車禍,更沒想到這一場車禍竟會奪走父親的生命。更尤其是父親辛苦了大半輩子,含莘茹苦地把我們三個孩子教養成人,我們都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可以孝養他老人家頤養天年,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了,我才終於體會「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」的悲痛。在加護病房的那段日子,父親和我們一同受著極度痛苦的身心煎熬,每次看到化驗報告又多感染了一種新的病菌,做女兒的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孝,讓父親受了這麼多苦。
父親進了加護病房之後,我們三個孩子一有時間就到廟裡-龍山寺、行天宮、慈佑宮,到處求、到處拜,發願吃素、點光明燈、折陽壽,只希望神明能夠讓父親好起來,即使要一輩子在病榻前照顧,我也願意!可是看著父親的病情越來越惡化,想到平日喜歡運動,身體硬朗的他,就這樣昏迷不醒,得靠機器幫他呼吸,依賴鼻胃管餵食,為了每天大大小小的檢查,身上滿是針孔,就覺得自己好自私,為了自己不想父親死亡的,讓父親受這麼多折磨。
父親過世後,我一直擔心,因為父親生前沒皈依佛門,很怕父親死後受苦,希望能夠找到一位善知識來幫助父親。我從小就非常恐懼死亡,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心裡非常痛苦,曾經一個禮拜都無法入眠,也曾因為極度悲慟而暈倒;面對人生的無常,以及在加護病房裡,看到形形色色的重症病人被病痛所折磨,和傷心的眷屬,讓我極度想要學佛,想知道究竟人生的意義何在?為什麼人要受這麼多痛苦。恰巧得知一位西藏仁波切,在板橋舉辦中陰文武百尊的超度法會,一心想讓父親解脫痛苦的家人,心裡非常高興,全家去參加連續幾天的法會。法會最後一天,我皈依了這位仁波切,希望能夠因為皈依學佛讓父親解脫痛苦,也解除自己心裡的痛苦。
皈依這位仁波切之後,我開始參加法會、聽聞佛法,可是仁波切幾乎都在國外,只偶爾來台灣弘法,許多中心只有喇嘛,要聽聞佛法的機會很少,加上語言上的隔閡,讓我有點找不到方向。2001年5月中旬,父親過世後一個多月,有天和同事聊起,知道鄒師兄也是皈依藏傳佛教,便主動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去找鄒師兄;聽鄒師兄提及 仁欽多吉仁波切管教弟子很嚴格,每個禮拜 仁欽多吉仁波切都會修施身法超度眾生,還會講授佛法。仁欽多吉仁波切平常也都在寶吉祥幫助許多受苦的眾生,讓我心中升起莫大的讚歎,羨慕寶吉祥道場的弟子,還有鄒師兄提到 仁欽多吉仁波切是漢人,讓我很想去求見 仁欽多吉仁波切。
隔天,我如願地見到了 仁欽多吉仁波切,仁欽多吉仁波切很和善地問我有什麼事?我回答 仁欽多吉仁波切因為父親的過世讓我覺得很痛苦。仁欽多吉仁波切說了一些關於父親生前的事,以及父親臨死前的念頭,我難過得一直掉淚,覺得 仁欽多吉仁波切好厲害,怎麼知道這麼多事,立刻請 仁欽多吉仁波切幫忙父親,仁欽多吉仁波切要我翌日參加施身法。
家人對於撞倒父親的肇事者和她的家人非常不諒解,因為她在撞倒父親之後,非但沒有悔意,她的母親還不斷推諉責任,惡言相向,對我們造成二度傷害。因為父親過世,這起交通事故變成了刑事案件,我們得上法庭打官司,因為覺得無論賠償再多也不能彌補我們所承受的傷害,更氣不過肇事者和她家人的行為,身為子女寧願肇事者得到應有的刑責而不願和解。其實我們要的只是肇事者誠心誠意的道歉而已。
仁欽多吉仁波切開示:父親會發生這樣的意外,那是他和肇事者之間的因果,父親以死亡來償還,他們之間的因果就結束了,如果我們不肯原諒肇事者,硬要以我們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,就引起另一個惡的因果,我們應該讓惡緣(父親和肇事者之間的因果)善了。況且人在犯錯後極力撇清,以減少責任,也是人之常情,肇事者的母親也是基於保護孩子的心,我們應該設身處地,以她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。仁欽多吉仁波切也開示,如果肇事者一輩子都不道歉,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活在這個陰影,痛苦不堪?積善之家必有餘慶,我們應該原諒肇事者,放下仇恨這個重擔,繼續過我們的生活。我回去將 仁欽多吉仁波切的開示轉告家人,儘管一時之間要放下很困難,但我們依照 仁欽多吉仁波切的開示,主動和肇事者達成和解,接受了這段時間我們所受的痛苦與磨難都是因果業報的顯現。
固定參加施身法和共修法會一個月之後,聽說 仁欽多吉仁波切要在7月辦皈依法會,很想報名,可是想到自己曾經皈依其他仁波切,不知道可否皈依 仁欽多吉仁波切?為此請示 仁欽多吉仁波切,仁欽多吉仁波切說我之前是結緣皈依,讓我和佛菩薩結下一個好的因緣,有機會能夠遇到一位如法的上師學佛。仁欽多吉仁波切也開示,皈依師必須要能夠教我們佛法、檢視並糾正我們的身、口、意、教導我們如何修行。因此我就很放心的皈依 仁欽多吉仁波切,皈依法會進行時,我高興的哭了,覺得自己好像迷失在茫茫大海裡的小船、突然看到了明燈、找到回家的路。
未皈依 仁欽多吉仁波切之前,一直以為學佛就是唸經、參加法會和尋求感應,覺得只要到廟裡拜拜,神明就會保佑,皈依之後,才知道自己對於學佛的觀念是大錯特錯。仁欽多吉仁波切曾開示:不是唸很多的經文、知道一堆的名相、參加功德會做善事、求感應就叫做學佛,行善本來就是人應該做的事,求感應也不能解脫生死,經文和咒語也必須經過上師的口傳才能夠閱讀和持誦。學佛最根本的,就是要不斷修改自己的行為,讓自己的身、口、意不要一直重複的犯錯。地藏經說“眾生的起心動念皆是業、皆是罪”,而業就是讓我們一直不斷輪迴的因。自己覺得很慚愧,皈依多年,身、口、意還是常常犯錯,還是不能做到“佛子三十七道品”的要求。
仁欽多吉仁波曾開示:佛曾經說佛有三件事做不到,不能改變因果、沒緣的不能度、不能度盡眾生。仁欽多吉仁波切常常以自己實修的經驗,告訴我們佛法的偉大,讓我們知道佛法如何改變 仁欽多吉仁波切的現在生和未來生。從 仁欽多吉仁波切的言行舉止,包括 仁欽多吉仁波切的依教奉行、對 法王的忠誠、盡所有的力量滿 法王的願、時時刻刻憶念上師、傾家蕩產地護持正法、從不間斷地幫助眾生與念念為眾生,我們看到一個真正的佛弟子,也看到大修行者的慈悲。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很汗顏,這些年,我們不但沒能為 仁欽多吉仁波切分憂解勞,許多惡習到現在還改不了,讓 仁欽多吉仁波切為了弟子們操心。
感念尊貴的金剛上師 仁欽多吉仁波切和佛菩薩的恩德,在我們最痛苦的時候,幫助了父親和家人,讓我們從生命的幽微暗巷中走出。唯有好好的學佛、改變自己的惡習,才能報答上師 仁欽多吉仁波切和佛菩薩的恩德。祈願尊貴的金剛上師 仁欽多吉仁波切身體健康、常住於世,佛法事業圓滿、法輪常轉,願眾生都能聽聞正法,解脫輪迴生死之苦。
皈依弟子 李洪慧 恭撰
2009年6月27日
2016年12月30日修校
更新日期:2016 年 12 月 30 日